论夏天敏散文的审美艺术(2)
时间:2013-12-23 13:32
来源:发表吧
作者:王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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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日常化抒写自上世纪80年代源起于诗歌写作之后,又以强劲的势头延伸到小说文体之中,“已然构成了世纪嬗递的文化语境中汗牛充栋的一大文学景观,成为文学视域中难以规避的当下经验”。而这种写作现象在散文领域的发展也可谓由来已久,“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周作人、林语堂、梁实秋、张爱玲等人的散文中均可见明显的日常化写作倾向。关于日常化抒写的概念,贵志浩在《话语的灵性——现代散文语体风格论》一书中所做的阐述较为清晰,他指出:“日常化抒写就是把日常生活和琐碎人生作为文学表现的主要对象,通过日常生活情景或事件的叙述或描写,表达作者的日常生活感觉和经验,使庸常生活转化为艺术的审美。”苦难作为现实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夏天敏散文日常化抒写的主述对象。那些与苦难相关的文章,经过散文叙事的加工,充满了浓郁的自我情感色彩。《房屋断想》是最能体现苦难叙事的散文之一,作者在文中分三个阶段记述了自己居住不同房屋的情景:寄人篱下——租房而居——自家买房。借住亲戚家时,因房屋阴暗、破烂、肮脏,年幼的自己对那样的房屋心生恐惧,于是寒冷的夜晚宁愿蹲檐角也不愿回屋;租别人的房时,虽然住房条件有改善,但嘈杂且充斥着暴力的外部环境,还有受房东驱逐的失落与无奈感,让“我”对房屋仍心有余悸。至此,“房屋”这个很多人概念中的避风港湾,在作者的脑海深处留下的不是温馨的画面,相反是太多带伤害性的记忆片段,成为见证作者辛酸史的一个情感符号。住到自家买的旧房子里,房屋依然是一副漆黑、破败的景象,只是适意的心情和自己对环境的美化,彻底改变了“我”对房屋的直观体验,房屋所带来的心理阴影原已笼罩自己多年,现在“因其有了追求,而变得有了生气,变得温馨和鲜亮起来”。三段住房经历的叙事对比中,作者调动了敏锐的感觉器官直面幼年悲感的生活底色,表达了对房屋的复杂情愫,也反映了作者在困顿和愁苦中坚持进取、不轻言放弃希望的心路历程。另一篇《呵,我那童年的柜子》可看作是对《房屋断想》细节上的补充,“柜子”能拨动作者敏感的心弦,只因它浓缩、封闭的空间隔绝了破屋黑暗的环境中各种令人恐惧的幻想和声响,躲睡在里面“我”找到了安全感,才使“我”那因房屋阴霾而备受折磨的幼小心灵得到了安抚。还有《眼睛》记录了夏天敏幼年左眼一度失明的遭遇。回忆复明的过程,不论是写外婆乞求巫术,写母亲收罗各类药方,还是写父亲苦求西医,都是作者感恩于亲人们辛劳付出的真情流露。当然,光是这些叙述,还不足以概括整篇文章的深层用意,于是作者解释失明的原因前穿插了一个段落历数了自己所遭受过的苦难,并在段末自喻为一颗被雪压电殛过而残存的怪异树桩,“虽扭曲拮拗,奇形怪状,但却顽强地活着,不时地又从哪个部位抽出一支新芽”,传达了他对苦难的态度。这种正视苦难并善于思考自身存在方式的态度,还贯穿于夏天敏散文中的很多篇目,使散文在展示苦难的同时具备了一种精神层面的指向。例如,受失明经历影响让夏天敏尤其关注盲人群体,《星星点灯》中的盲女从容地应对人生的不幸,乐观、坚强、隐忍的品质帮她自己找到了生命的平衡;《凝结在瞳孔里的美》中的宋大叔在自然万物中得到了滋养,用自己的生存智慧播种美丽,让缤纷的色彩永远在失明的瞳仁里流淌;《载着希望的小船》中的瞎眼老艄公,在家庭利益与公众利益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后者,以自己平凡的举动重拾了精神的财富。又如被夏天敏命名为“焚叶品茗”的一组散文中,他收录了一些所谓的“粗贱之物”:洋芋、野小蒜、波斯菊和羊贴根叶子等等,它们“低微的出身”“顽强的生命力”都投射了作者自己的影子。
上述看似毫无关联的篇章,连缀成一个苦难意识的整体,寓意了生命感悟的深刻性。作者借助苦难叙事,绘制出艰难的成长轨迹,坦露了自己卑微而真实的心理体验,又在对苦难的审度中沉淀,最终在理性之光的照耀下获得了情感的精神升华。其实文里文外的夏天敏都试图以豁达、善良配制的“良药”包扎伤口,以梦想和希望防止心灵的沙化。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写散文、写小说,基调总是积极向上的。人的心灵需要慰藉,受伤的灵魂需要轻抚,但不要使人悲观、颓废、厌世。”
日常化抒写的灵感还来源于故土的细节,贴近养育了自己的乌蒙大地,夏天敏的感觉系统更为丰富而多变,字里行间构建出一个活跃的感官世界。《春的脚步》是夏天敏的一篇佳作,他以风作为春天的主体意象,在描述风这一日常习见的事物时,通感、拟人、夸张等多种辞格的运用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把“平淡无奇的事物变得不寻常,从而增加新鲜感”,获得了陌生化的艺术效果。
“高原的风挟沙裹石,粗砺强劲,有如山民娶亲时的唢呐,须得两人才抬得动。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啊,声撼四野,裂石惊天,气势雄浑,惊心动魄;有如山民跳的‘四筒鼓’,跳跃腾挪,灰尘蔽天,赤足击地,铿然訇响,群山为之动容,河水为之凝滞。
高原的风又是那粗野的山乡汉子,为他爱的人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他表白爱情的方式太直率太直率,太强烈太强烈,容不得你缠绵悱恻,容不得你回复迭宕,只几夜的功夫,千树万树梨花开了,冰清玉洁……”
前段文字中,作者聚合了视、听、触等多重联觉,语言张力十足。他先用川滇苗族特有的乐器“大唢呐”作喻体强化了高原之风的力度和声响,使原本无形的本体具有了重量和质感,而后移入对“四筒鼓舞”的想象营造了一场气势恢宏的视听盛宴。这种流传于昭通地区由男性集体演出的汉族祭招性丧葬舞蹈,包含有舒展迭化的动作、震人心魄的鼓声、高原人民热烈豪放的情怀及万物生灵相依共存的象征,夏天敏引它来形容高原的春风,准确地把握住了两者感官体验上的共通点。后段文字里比喻、拟人、夸张的综合使用让风有了立体鲜明的人物个性,这样的直觉不是来自抽象的观念,而是来自作者内心的觉察。总体来看,两段文字的综合修辞都离不开联系“山民”文化,其字面背后蕴含着作者对地域文化独特的心理情结。其实很多生长于乌蒙大地上的人或是到过当地的外乡人谈及对该地相关的印象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感叹:“昭通民风很强,那里的风也真的很大!”正是作者对乌蒙高原猛烈的风与山里人刚烈、直率的地域性格相互呼应的独特感觉,揭示出自己对故土的挚爱。
再以《槐树趣谈》里的一节为例,
“槐花味甜,甘饴清香,可生吃。一束在手,口舌生津,满颊添香。槐花可用清水漂了炒吃,风味别致;还可点在豆花里,豆花雪白细腻,槐花清香淡雅,金黄的槐花点缀在雪白的豆花里,犹如腊梅坠落雪地,雅致高洁。味道又十分的清纯,甜得自然,余味无穷。”
夏天敏闲谈昭通城中的槐花,同样叠加使用了视觉味觉嗅觉,“甘饴清香”是嗅味联觉,“腊梅坠落雪地”是视触联觉,他发达的感觉细胞之间相互补充,可以说把槐花各类民间吃法的吸摄力充分发挥了出来。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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