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一颗星(2)

　　今日

　　江中之石已滚成海中之沙

　　而我们仍见

　　一个衣冠整洁身配长剑的诗人

　　远远的立于江边

　　清唱着自己的诗句

　　然后，朝我们走来

　　海外华文诗歌中，屈原是反复被歌咏的对象。如今，屈原的高洁形象又一次出现在五边形的笔下，它表明，屈原形象作为民族文化的代表之一，闪耀着永不褪色的光芒。

　　第四，诗集体现了诗人们对形而上的人生哲理的探索。年轻的诗人们力图透过纷纭事物的表象去把握生存的本质，例如王崇喜的《盲人与跛者》。某日大街上一个盲人与一个跛者相携而行的情形触动了诗人的灵机，诗人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

　　盲人搀扶跛者

　　跛者牵引盲人

　　盲人是跛者的拐杖

　　跛者是盲人的眼睛

　　他们微笑着走向巷口的黄昏

　　仿佛再也没有一丝遗憾

　　他们的微笑在晚风中开着花

　　一路追随的一些寂寞的神情

　　在怜悯与羡慕之间

　　谁悟得了生命的圆满？

　　此外，张祖升的《呻吟》，段春青的《觉醒》，黄德明的《日光》，还有王崇喜的《白壁的颜色》、《脱窍》等诗都反映了诗人们朝着诗的哲理层面发掘的努力。不过，他们要到达自然圆熟的境界尚需时日的锤炼。

　　二

　　诗集中，虽然每位诗人的作品数量不多，但是不乏佳作，有的诗歌还给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从现代诗艺的角度看，五边形吸取了前人的多种手法，形成了他们的诗艺特点。

　　第一，奇特的意象拼贴。五边形在创作中大量运用了词语混搭、打破线性逻辑、意识跳跃、通感、比喻、暗示、象征等多种现代派手法。有关现代派诗歌的艺术手法，以往学者论述颇多，笔者在此不复赘言。五边形在手法的运用上并没有更多的翻新，但是他们飞腾的想象力，为现代诗贡献了一些新奇的意象，显示出他们独特的创造力。比如，在张祖升的笔下，“镜子里秋天在慢慢变黄”（《密支伊落》），“月晕了夜的凉”（《钦波酿》），“生命或是漂流/或是淡定/风一样的随黄雨夹杂而来/却也飘得一身轻”（《别把我惊醒》）；在段春青的笔下，黄昏“这么轻”、“这么凉”、“这么长”（《黄昏》），笑是“生命的花朵”，云草是“不能成云的云”，萤火虫是“流星的泪”（《如果说》）；在王崇喜的笔下，杉林“犹若万千战士列阵的呼应/举起长矛刺向天边的乌云/戳破一张黑暗的脸”（《杉林》），五月则是：“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又响起的最初的呼唤/如豌豆长出芽的声音/惊动夏夜虫儿的须角/和萤火的跳动”（《五月》）；在黄德明的笔下，“菩萨的脸裂开，伸出一双奇形的手掌/它试着把野草的头发往肚里拉”，“有时候女巫会在捆绑着星光的彩带上跳舞”（《菩萨的土》），“桥在对岸弯弯地望”（《乌木桥》），“光是千疮百孔的舞者”（《光》）……这些充满想象力的意象组合使他们的诗歌产生了不同寻常的艺术效果。不过，诗集中有些诗歌过于费解，笔者认为这是需要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