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国的“人性本善”角度分析《烧马棚》

　　摘要：本文从儒家思想的“人性本善”角度分析福克纳的小说《烧马棚》，探讨文章的小主人公沙多里斯虽然生长在恶劣的生活条件之下，却能表达出对正义和道德的坚决拥护的深层原因，从而证明人性本善，“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关键词：人性本善；威廉姆·福克纳；《烧马棚》

　　《烧马棚》是美国著名小说家威廉姆·福克纳的经典短篇小说之一，文章篇幅虽短，却塑造出了性格鲜明的父子二人。文中的两父子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家庭，却站在对立的两极，一个是恶的忠实执行者——父亲阿伯纳，一个是善的执着追求者——儿子沙多里斯。而作者拥护哪一方，这个答案在小说结尾处不明而喻，做尽坏事的父亲被人射杀，拥护正义的儿子走上新的人生道路，可见作者福克纳也是对“人性本善”的忠实拥护者，正如他自己在诺贝尔颁奖礼的发言上所说的：“我拒绝认为人类已经走到了尽头……人类能够忍受艰难困苦，也终将会获胜。”[1]可见福克纳对人性有着多么执着和坚定的追求，虽然人生在成长的过程中会有种种挫折和阻挠，环境也许恶劣，条件也许缺乏，但是只要能搞坚持相信并力行“人性本善”，就不会迷失自己，正如《烧马棚》中的小主人公沙多里斯一样。

　　在历史上，中国的儒家思想对“人性本善”有着自己的诠释，这种思想也成为中国的传统思想之一，并影响着中国人千百年来的发展。本文运用儒家“人性本善”的思想来分析《烧马棚》里沙多里斯的善意行为的深层原因。

　　一.中国“人性本善”的儒家思想

　　在中国最先提出“性”的定义的是告子。告子说，“生之谓性”，即人生而具有的东西就是性，并且把性的内容规定为食、色两种，即“食色性也。”[2]（《孟子·告子上》）。

　　孔子在人性问题上只提出了“性相近也，习相远也”[3]（《论语·阳货》），没有进行专门系统的论述。孔子把“仁”作为人的根本属性，整部《论语》充满了圣人、君子、仁义。他对人性充满乐观自信，对人的期望和要求都是很高的，把人的私利与公利对立起来，对人追求私利物欲持贬抑或轻视态度。孔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3]（《论语·学而》）孔子认为人性并非纯善纯美，也并非生而圣人君子，他认为人须经过自觉学习礼，加强自我修养才能成就人性之善。孔子还认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成为圣人君子，而是只有少数人才有可能成为圣人君子，他说，“圣人吾不得而见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3]可以说孔子的这些思想为后来的儒家乃至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性论定下了一个基调。

　　孟子进一步发展了孔子的人性论，在中国思想史上第一个明确而完整地提出了性善论。孟子认为人性乃人之异于禽兽者，因此人性体现在人的社会道德本性上，而不是自然本能上。孟子并非完全忽视人的本能欲望，只是他认为这不是人的本质。（《孟子·离娄下》）“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无恻隐之心，非人也。”[2]（《孟子·公孙丑上》）孟子认为人性是善的，他说，“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有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2]

　　二.沙多里斯的成长环境

　　作为擅长描写社会和人性的阴暗面的福克纳在《烧马棚》中塑造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人物，一个是性格火爆，做事不顾后果，仇富心理极强的父亲阿伯纳；一个是善良勇敢，勤劳质朴，孝顺父母的孩子沙多里斯。而就是在这样一位父亲的教育之下，小沙多里斯并没有成长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混蛋，相反，他的性格之中充满正义和对道德的绝对坚守。可以说沙多里斯是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周围的生活环境极其恶劣，但是却没有改变他善良的本性，和对正义的支持，因为环境并不是决定一个人是善还是恶的最根本因素，这正如孟子所说的，人性中都有善的因素，只不过性善抑或是恶都要取决于个人对“性”的选择。此处，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沙多里斯的成长环境，来验证环境对“性”形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首先，文中沙多里斯的社会环境是极其恶劣的。众所周知，文章背景的设定是在南北战争刚刚结束的美国，此时的美国社会里，社会动荡不安，普通老百姓流离失所，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广大劳动人民的子女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机会，思想品质得不到健康的发展，正如沙多里斯一家一样。

　　其次，沙多里斯的生活条件是颠沛流离，没有稳定住所的。通过阅读文章我们可以知道沙多里斯一家流离失所不仅仅是社会原因造成的，还有另外一原因就是他们的父亲总是扰乱周围邻居的生活，当他与人发生矛盾时就会烧掉人家的马棚，这样就迫使他们不得不把家搬来搬去。而沙多里斯的家庭本身的身份就是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的白人农民，他们没有固定收入稳定的住所，常常食不果腹。文中第一段对沙多里斯面对杂货店里的食物的描写就可见一斑，“捧着帽子、蜷着身子坐在人头济济的店堂后边的孩子，觉得不但闻到一股乳酪味，还闻到了别的味儿。……他暗暗认过罐头上贴的招牌纸，可不是认招牌纸上的字，他半个大字也不识，他认的是那上面画的鲜红的辣子烤肉和银白色的弯弯的鱼。他不但闻到了乳酪味，而且肚子里觉得似乎还嗅到了罐头肉的味儿，这两股气味不时一阵阵送来”[4]，可见沙多里斯已多日不知肉滋味，只能面对那些根本不可能闻到味道的罐头臆想他们的美味。“连孩子都记得，他们先后已经搬过十多次家了，搬来搬去就只剩下这些可怜巴巴的东西—旧炉子，破床破椅，嵌贝壳的时钟，”[4]这里的描写又道出了孩子面对家里这种不断搬来搬去的状况和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庭的无奈。

　　最后，沙多里斯接受的教育基本为零。在这个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家庭里，小沙多里斯能够健康的成长起来已属不易，更别提他的父母亲会将他送到正规的学校里去读书了，。而他的父母更没有对他进行好的言传身教，他的父亲脾气暴躁，做事不计后果，更是对孩子没能为他作伪证而拳脚相向，“‘你打算当堂说了。你差一点就都对他说了。’孩子没应声。爸爸在他脑袋边上打了一巴掌，打得很重，”[4]，此处可见父亲阿伯纳不仅对自己所做的错事不知悔改，还对孩子进行非正义的教育，树立了一个以暴力为生活手段，奉行极其利己主义的反面形象。

　　在这种极其糟糕的生存环境下，沙多里斯没能对自己的父亲有样学样，反而坚守正义，出污泥而不染，是有其深层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就是“人性本善”，沙多里斯坚持了对善的选择并愈来愈坚定，并未随着周围环境的恶化而有丝毫动摇。虽然在文中有时候我们也能看到沙多里斯的犹豫和无可奈何的妥协，可是只要读者认真阅读就不难发现，沙多里斯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