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苏青作品中的母性(2)

　　苏青对母性的表白包含着颠覆父权制的话语，“都是为了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是母性走出家门的直接原因，实际上它的背后隐藏着苏青对一个价值体系的评估和衡量—“孩子”和“丈夫”孰轻孰重？如果选择了丈夫，那么母性会再一次的陷入男权主义的陷阱；假如选择了孩，处在男权边缘的母性将会获得一个重新塑造自我的机会，而且还可以在孩子身上获得自信和力量，成为具有完整母性完整独立人格的女性。苏青从另一个侧面更有力的推翻和颠覆了千百年来禁锢在母性头上的男权文化的枷锁，使母性的光环得到再一次的完美升华。

　　三、构建现代母性

　　在现代女作家中，如果说萧红是第一个把女性的生育体验写进文学作品的，那么苏青则是第一个把这种体验紧贴在现实的、世俗的地面。苏青以自己女性的生育体验，揭示了父权社会男尊女卑的荒谬和残酷。然而，苏青又是“现代”的，这不仅在于苏青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大胆颠覆和控诉了男权社会对母性的压抑，还在于苏青在颠覆和控诉的同时表达了对现代母性的期待，建立了一套属于女性自己的话语系统，揭示了“现代母性”的深刻含义。

　　苏青笔下的人物是丰富的、广阔的，然而主要角色却只有一种，就是和她有着大致相同经历和处境的大家庭中的少妇。她们在空虚无聊中处处碰壁，常陷困境。《现代母性》、《我们在忙些什么》、《做媳妇的经验》等篇以调侃的口吻为我们揭示了；周旋于丈夫、小姑、婆婆、孩子之间，终日忙碌而不知“在忙些什么”，在家庭琐事的无聊中消耗自己。《现代母性》中作者用风趣幽默的笔触勾勒出一位现代女性在时髦外表下毫无价值的生命轨迹。在岁月的流逝中，她们只关注孩子的成长，恰恰忽略了自身价值。作者一方面在轻微的反讽中寄予了深广的悲哀，一方面又在思考“过度沉溺于孩子的现代母性自我价值的消解”问题。她以怀疑的眼光审视着父权社会的种种所谓“平等”，探究平等背后的“隐情”，追根溯源，揭示男子专权的文化背景下对母性的屈辱定位，以引起疗救的注意。苏青说：“我为什么要暴露黑暗呢，暴露黑暗也无非是渴望光明来临的一种手段罢了”。[4]苏青虽然没有指明母性价值实现的正确出路，但我们从字里行间领悟到作者的意图不仅在于暴露黑暗，更在表达一种渴望，渴望现代母性美好的地存在着。

　　苏青的处女作《生儿育女》的诞生，让我们看到了苏青“母性意识”的降临。而其后来的一系列作品，散文和小说的主题大多都与母性有关，这似乎又迎合了她的处女作，并为其作品中母性世界的构建奠定了基础。不管怎么样，“母爱”始终是苏青笔下挥之不去的主题。她暴露被男权意识压制的母性，寻找完整的母性，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所期望的现代母性，具有独立意识，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的真实的母亲。母爱是伟大的，苏青想用她的亲身经历，她的抒写还原最真实的女性，最真实的母爱。透过对母性的抒写，我们可以看到苏青在寻找完整母性，构筑现代母性的道路上摆脱并颠覆父权统治的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作者单位：海南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苏青：《结婚十年》，《苏青文集》（上）第81页，于青、晓蓝、一心编，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年版。

　　[2]卢升淑：《现代女作家文体里孤独、无力的母性》，《海南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3期，第68页。

　　[3][4]苏青：《自己的文章—代序》，《苏青文集》（下）第430页，青、晓蓝、一心编，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