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论印诗

　　摘 要：石涛是艺术大师，为后世留下深远影响。在艺术理论方面，他著有《苦瓜和尚画语录》，提出著名的“一画论”，将书法与绘画的理论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赠高翔论印诗”，是目前发现他唯一涉及篆刻艺术论述。他从“书画图章本一体”的角度，对篆刻艺术提出真知灼见“精雄老丑贵传神”。本文试从石涛的经历、与高翔的关系及论印诗等方面作一简要论述。

　　关键词：石涛；论印；高翔；精雄老丑

　　中图分类号：J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21-0019-02

　　石涛在历史上以绘画大师的身份出现，因其画名卓著而掩盖其诗、书之名。他在书、画理论方面有着精辟的理论见解，著有“苦瓜和尚画语录”提出能够贯穿书画艺术的“一画论”。然而，对印章艺术的论述现今仅发现其一首论印诗，显得弥足珍贵。

　　对这首论印诗的理解，首先得认识石涛，了解他的人生及艺术经历。

　　石涛是明末清初艺术素养较为全面的艺术家，创新意识强烈，个性彰显。他是诗人，是僧人，是道士，是明朝皇族，是明朝遗民。明末清初的时代使他具有多重社会身，一生多受磨砺，生活飘零坎坷。他由西到东，由南至北，早年为僧，晚年弃佛入道，种种变化，使其心志受到多方面的“尘涤”，使其生性怪癖，举止怪异，自呼“颠僧”、“瞎尊者”、“苦瓜和尚”等等，以释心中种种因缘。在其书画作品以及所用印章中，时时透露出强烈地思念故国、故乡，甚至父母亲人的情感。石涛笔墨畅快而豪迈，与诗文相互辉映，而背后却是焦灼不堪的苦楚，其内心思想极其矛盾。这是他在艺术上笔墨恣肆纵逸，思想上“不二法门”的根源性的外在表现。

　　石涛一生行迹南北，广泛交游中有一批印人篆刻家，如梅清、高翔、戴本孝、程邃、田林、蒋典、程鸣等，据考证其中有弟子，有知己。石涛处身篆刻朋友之中，耳闻目染，即便不亲自动刀刻印，对篆刻艺术之道，必知之甚深。他对篆刻艺术审美总结性的论述，提出“精、雄、老、丑”的概念，点明其核心在于“传神”。他的这一论述，绝非孤立，与时代环境，书画、篆刻艺术的发展以及审美有着内在的必然性关联。

　　篆刻艺术离不开时代大环境而独立发展，首先篆刻艺术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时至明末清初，是文人篆刻的高峰；其次受到书法艺术发展的影响；也必然受到政治、经济、社会状态的影响。

　　在书法方面。明末清初，虽然“二王”不激不厉的书风仍在发展，但是以祝允明、徐渭、王铎、黄道周、张瑞图、傅山一批书风个性张扬、奇逸恣纵的书家逐渐书名大显，其风格构成影响的主流，继之以郑簠、程邃、朱彝尊等热衷汉隶的书法家将“古质朴拙”书风推到历史的前沿，成为“碑学”书法兴盛的先导。文人艺术家对汉碑、吉金、古玺产生强烈浓厚的兴趣，发掘、收藏、整理、研究成为基础性的工作，对“古文字”的研究直接催生篆书、隶书成为书法艺术创作的时尚，直接取法秦汉，韵味醇厚高古。

　　对书画、篆刻艺术的审美提供了依托性的基础，且在发展中，相互启发、感知，为创新型艺术家诞生与实践提供创作灵感，实现艺术创新发展。

　　在篆刻方面。由明而清，此时的篆刻艺术广为文人书画家所激赏，濡墨操刀已不再是难事儿，在大量摹刻古印谱的基础之上，篆刻艺术曾经极力追求先秦两汉印风。在书法的影响之下，也极其注重“入古出新”的自我表达。

　　明清易鼎，在艺术家的心理上，汉族知识分子成为遗民，民族尊严受到伤害，使其拒抗满清，不合作。同时，明清之初连年战火，民不聊生，劳苦大众渴求安定的社会环境。遗民之中有出仕作官的人，有遁世出家的人，有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人，也有以艺为生的人。其中，往返于经济文化集中繁荣的南京与扬州，如石涛、郑簠、程邃等。书画、篆刻艺术在这些艺术家的手中进一步成熟而具有个性。

　　在思想方面。石涛的思想由儒、释、道、易四学思想不同程度的结合、互为影响，其主要为“禅宗”思想，核心是“不二法门”。他通过绘画艺术实践将其哲学性地总结为“一画论”，而在艺术审美上追求“高古”并且重视“丑”的审美内在，其具体表现在书法、绘画中，尤其书法中以楷隶二体为根基，实现众体多家风貌杂糅，显朴拙的同时又恣纵飘逸。包世臣将石涛行草书评定为“逸品”，以“楚调自歌，不谬风雅”而誉。石涛的“画法关通书法津”、“笔墨当随时代”的观念，使绘画与书法在笔法、墨法、章法达到高度的交融统一。

　　在较为全面认识了解石涛之后，下面具体分析石涛《赠高翔论印诗》：

　　书画图章本一体，精雄老丑贵传神。

　　秦汉相形新出古，今人作间古从新。

　　灵幻只教逼造化，急就草创留天真。

　　非云事迹代不精，收藏鉴赏谁其人。

　　只有黄金不变色，磊盘珠玉生埃尘。

　　凤冈、凤冈，向来铁笔许何、程。

　　安得闽石千百换与君，凿开混沌仍人嗔。

　　（凤冈高世兄以印章见赠，书谢博笑。清湘遗人大涤子草。）

　　石涛的弟子高翔以印章赠。石涛作为老师以诗回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