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长的黑面纱》的寓意解读

　　摘要：原罪是霍桑作品的一贯主题。《教长的黑面纱》作为其优秀短篇小说之一，被霍桑称之为“道德寓言”，是霍桑象征主义艺术特色的具体体现，黑面纱作为故事的核心象征具有丰富的寓意。本文通过对黑面纱的寓意进行解读分析，展现作者如何通过象征主义手法表达原罪主题。

　　关键词：寓意； 原罪； 象征手法

　　0 引 言

　　纳桑尼尔·霍桑（1804——1864）是美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之一，其作品关注清教徒思想和象征手法，其短篇小说《教长的黑面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作者在故事中运用象征手法，以黑面纱为核心象征，通过对胡珀教长形象的着重描写，表达了一个深刻的道德主题，即“人生来有罪”（纽曼，1979：204）。对这篇小说，目前国内外大多数研究都把重点放在黑面纱及其寓意上。然而，这些研究都是从故事本身或霍桑的清教徒思想着手的，而非寓言层面。本文通过对黑面纱寓意的分析和解读，展现霍桑如何借助象征主义手法来展现原罪主题。

　　1 “黑色”的寓意解读

　　故事中，胡珀教长所戴的面纱是核心象征。它的颜色——黑色是霍桑赋予它的特殊颜色，具有深厚的寓意。通读全文后，读者不禁会想：牧师为什么戴面纱呢？为什么带黑色面纱，而不是其他颜色的，比如白色的？这是由于黑色有着其他颜色所代替不了的特殊寓意，在展露人性罪恶、表现小说主题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

　　黑色在象征学中是一种绝对性的颜色。“在西方国家，黑色是不祥之色：穿黑衣的人、阴影中的房屋、黑蛇等都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征兆；同时它也是教士服装的颜色，推而广之，就渐渐成为保守的（以宗教为核心的）政治党派特有的颜色”（汉斯，2000： 28）。 而在哥特式小说——黑色浪漫主义小说中，“黑”主要表现在两方面：情节方面浓重地渲染暴力和恐怖；主题思想方面通过揭示社会、政治、教会和道德的邪恶以及人性的阴暗面进行深入探索。霍桑等其他作家将哥特式小说的手法运用于创作中，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哥特式小说的“黑色”性质使得作家赋予“黑色”或“黑暗”无限生命力，有时甚至直接在题目上呈现作品的“黑色”主题，如霍桑的《教长的黑面纱》、奥康纳的《黑暗的心》等。

　　霍桑在故事中赋予了黑色两种寓意，将黑色的魅力发挥到极致。首先，黑色代表神秘和恐惧。“神秘感”是艺术固有的魅力和特征之一，哥特式小说的心理基础就是人生而有之的恐惧感。“《教长的黑面纱》告诉读者，黑色无疑是神秘而具有恐怖性的”（蒋桂红， 蓝振华2005： 47）。故事中的胡珀教长深受人们爱戴。然而，在布道“隐秘之罪”的那天早晨，他的脸上突然罩了一块黑面纱，“近些看，面纱似有两层，除了嘴和下巴，一张脸给遮得严严实实。不过，也许并没挡住他的视线，只给看到的一切有生命无生命的东西蒙上了一层黑影”（范革新，2006： 69）。好奇的教民在猜测的同时也恐慌不已——他为什么要戴上面纱？这面纱为什么是黑色的？然而，胡珀教长至死也没有透漏这个秘密。故事中，作者为了突出这种黑色的神秘与恐怖，不断地重复使用与黑色有关的词汇，如“神秘”（mysterious）一词在小说中出现达11次之多，表示恐怖的“terrible”和“dread”各出现7次。这些词使读者产生强烈的压抑感，感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笼罩在黑暗的神秘和恐惧之中。

　　其次，黑色代表邪恶和罪恶。哥特式小说一直都以暴露罪恶与黑暗为重点。作家霍桑也认为黑色这种邪恶之色是罪恶的象征，并将这一内涵融入作品。“霍桑的一生似乎都被生活中的罪恶感所困扰。读他的小说，读者无一不被其中的‘罪恶’所震惊”（常耀信，2008： 71）。作为一名清教徒，深刻了解祖先历史的霍桑用带有明显宗教色彩的善恶观来看世界，把社会矛盾同一归结为一个抽象的“恶”。他认为，一切社会问题，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犯罪现象等的根源都是由于世界上固有的一种“恶”，即加尔文教教义中的人的“原罪”和内在的“堕落”，且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人皆有之，胡珀教长也不例外。在人们看来，牧师突然戴面纱的与众不同之举暗示着他肯定有过违背大众伦理的行为或思想，因此可以将这黑面纱解释为曾犯过的罪恶或有过的邪念。牧师戴上面纱的当天去为一名少女做安魂祷告，有人看到当他俯身向少女的尸身做最后祷告而露出面孔的那一刹那，少女的尸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在下葬的路上，有人感到“方才牧师跟这姑娘的魂儿手拉手”（范革新，2006：74）。

　　在小说中，霍桑赋予了黑色深层次的内涵，并通过象征手法和对人物心理的着重描写使人物刻画、作品主题与“黑色”成为一个紧密相连的象征整体。这篇小说也是一篇道德语言，揭示了人生道理和道德规范，揭露了人类心灵深处的“黑暗”，表达了作品的原罪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