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中的戏剧时空

时间:2014-07-01 09:26 来源:发表吧 作者:陈琳 点击:

  摘 要:黄哲伦(Henry David Hwang)是活跃在美国主流戏剧界为数不多的亚裔剧作家。他1988年的作品《蝴蝶君》在百老汇演出时引起巨大反响,并获得了美国戏剧界最高成就之一托尼奖最佳戏剧奖。该作品颠覆东西方权利关系的主题也吸引了许多评论家的注意。而本论文将主要从《蝴蝶君》的“剧场性”为切入点,研究这一舞台作品中的戏剧时空,分析作者如何创造多重、流动的戏剧时空层次,以达到消解东方/西方、女性/男性、幻想/现实等对立关系的界限。

  关键词:黄哲伦;《蝴蝶君》;戏剧时空;舞台空间

  中图分类号:J7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4)04-0013-03

  《蝴蝶君》的剧本取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一名法国外交官与中国戏曲演员因间谍罪被法国政府提起公诉,在法庭上,这名外交官才第一次知道与自己交往近二十年的情人原来是男儿身。这起案件因其政治因素及强烈的 faits divers(花边新闻)色彩在当时的法国引起轩然大波。[1]

  黄哲伦得知此事后,立即察觉到其中的戏剧性,考虑将其改编成戏剧。他在剧本的《后记》中谈到自己对该事件的解读,“我的结论是,外交官爱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幻想中的刻板形象。我也推测,不仅中国间谍 迎合了这样的错觉,外交官一定也怂恿并利用了东方女子矜持驯服的形象。”[2]按照黄哲伦的解释,东西方之间的文化隔阂造成了法国外交官对东方(女性)的错误感知,而他最终身败名裂的原因,正是他为自己所营造的这种幻象。

  基于这一出发点,黄哲伦创作了《蝴蝶君》,许多剧评家和学者也东方主义、后殖民主义等理论分析该作品的主题。但除此之外,却很少提及该剧的戏剧表现手法。笔者希望探讨的,正是黄哲伦如何利用戏剧这一艺术形式的特点,尤其是剧场独特的戏剧时空阐释了该剧的主题。

  在《蝴蝶君》剧本的封底有一段该剧的介绍,其中写道:“《蝴蝶君》在一间狭小的牢房中拉开序幕,外交官瑞内·伽里玛(Rene Gallimard )被法国政府关押狱中,同时,也被他自己的幻觉所囚禁。”该剧开场以狱中的伽里玛作为叙事者,穿插他一段段的回忆(和/或幻想),展开情节推进。然而,这样的幻想构成了多重戏剧层次,呈现出复杂的戏剧时空。

  对于观众而言,演员虽然与自己同在一个剧场,位于一个时空。但大幕拉开后,舞台上就出现了另一个戏剧时空,其中的时间随情节发展而推进,与真实的时间可以不一致。比如易卜生的《培尔金特》中的主人公,在一场的演出时间内经历了从青年到老年几十年的时光。而舞台空间也可随各个场景的变化而自由改变,比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就有五幕二十场。

  舞台时空可以是单一的,比如一些客厅“佳构剧”,全剧都在客厅一个空间进行,以现实的时间线发展,并没有回忆、幻想或“戏中戏”等制造多重戏剧层次的手法。并且,这类在“第四堵墙”内演出的戏剧作品,其舞台时空是封闭的,与台下的观众所在的时空无关。

  而在《蝴蝶君》中,黄哲伦则创造了多层次的空间,且打破了“第四堵墙”,在整个剧场内构成了包含舞台和观众席在内的“剧场空间”[3]。开场时作为叙事者的中年伽里玛站在舞台上,此时观众看到的是第一层次的戏剧空间,地点是狱中,时间即现在。随即在舞台后区出现身着中式女装的宋丽玲,开始翩翩起舞。很明显,宋不可能真正来到狱中跳舞。若将宋的这一形象理解为伽里玛的幻想或回忆,那么对于观众而言,看到的不仅仅是跳舞的宋丽玲,而是伽里玛的视角中,他的幻想/回忆里跳舞的宋丽玲。此时的宋不与外交官同属一个时空,而就像电影《盗梦空间》一样,是属于更深层次的幻境。因此,这就构成了第二层的戏剧时空。

  同样,该剧试图解构的歌剧《蝴蝶夫人》多次穿插在剧情中,也形成“戏中戏”的第二层戏剧时空。比如第一幕第三场,伽里玛一开始是作为中年时代的囚犯担当叙事者的角色,但随即他一边叙述着《蝴蝶夫人》的情节,一边“从箱底抽出一顶海军帽,戴在头上”[4]开始扮演起《蝴蝶夫人》中的男主角——抛弃蝴蝶的美国大兵平克顿(Pinkerton)。很明显,观众看到的不是演员所扮演的平克顿,比如首演时的演员约翰·利特高(John Lithgow), 而是由利特高扮演的伽里玛所扮演的平克顿。同样在第一幕第五场,舞台指令明确写道:“陈同志进场,扮演铃木。”[5]而非“铃木上场。”那么,黄哲伦这样处理显然是想强调歌剧《蝴蝶夫人》中的角色不是演员直接扮演的而是《蝴蝶君》中的人物扮演的。这样的“戏中戏”对于观众而言,也构成了“双层”的戏剧时空。

  而在第一幕第六场甚至出现了更复杂的情况。这一场中,伽里玛回忆自己与宋丽玲初次相遇时的情景,当时他在德国大使家中观看宋演唱《蝴蝶夫人》,对于坐在观众席中的伽里玛,站在舞台上扮演蝴蝶夫人的宋即属于另一个空间,是相对伽里玛的“现实“而言的另一层戏剧空间,那么这样的“戏中戏”以中年伽里玛的回忆的世界为“底衬”,便形成第三层的戏剧时空。

  这种幻境式的设置与中国戏曲里的一些作品有些类似,最典型的要数汤显祖的“临川四梦”。如《南柯记》的南柯一梦,《邯郸记》的黄粱一梦,都是主人公在梦中经历世间大起大落,最终梦醒后幡然醒悟看破红尘,《南柯记》中的淳于棼出家皈佛,《邯郸记》中的卢生则随吕洞宾仙游而去,两剧都由梦境构成了主要情节。也许黄哲伦在创作时并没有刻意联系中国古典作品或思想,他在剧本后记或关于该剧创作的采访中也未提到这一点,但他作为一名华裔剧作家,受到中国文学思想的影响也非奇事。

  但这两梦从戏剧时空的角度来说,并非很复杂。剧情开始首先进入的第一层的戏剧时空,展开梦境后就进入第二层次,直到主人公梦醒后,又回到第一层,中间作为主要情节的梦境都是被“包裹”在第一层次之内的。从这一点来说,相比之下,《蝴蝶君》与汤显祖的另一梦《还魂记》(又名《牡丹亭》)更加类似。《牡丹亭》始于杜丽娘的一梦,在梦中杜丽娘与柳梦梅相恋,醒转后寻梦不得情伤而终。柳生原是杜丽娘梦中的人物,却在杜死去后出现在现实世界中,来到杜府拾得杜丽娘画像,方才想起几年前曾得一梦,画像中的女子便是自己梦中的情人。杜丽娘和柳生的真实与梦境互相交错融合,让人难辨谁是梦的主体,谁是梦的对象,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至于最后杜丽娘还魂回生,也变得在情理之中了。《牡丹亭》跨越了生死隔阂,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因而其各个戏剧时空也是互相交融,并非稳固不变的。

  《蝴蝶君》戏剧时空的复杂性也正与《牡丹亭》的这一个特点相类似。这部戏剧作品的名字很容易可以让人联想到的庄周梦蝶的故事,“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蝴蝶君》里的现实与虚幻也迷离难分。该剧每一层次的戏剧时空并非被严密地“环环相套”,像电影《盗梦空间》里的梦境那样层层深入,而是呈现出混乱的状态,很多时候,不同的时空同时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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