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消费语境中,物质消费从基本的生存保障发展到欲望的极大满足,社会大众就将消费欲望的视角转向精神层面,试图通过消费行为提升伦理价值取向,彰显人格品位,展示存在的意义,将消费行为艺术化和文化化,而单纯的物质消费难以实现精神层面的欲望。所以,社会大众就会选择更适合精神需求的消费行为,文化消费则成为社会大众的日常消费行为首选。由于社会大众受所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的影响,所消费的文化则是选择在地域内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知名度比较高的、影响比较广泛的地域文化,或是能够象征该区域文化的地域文化,如历史遗迹、宗教圣地、风土人情、自然风物、名山大川等。近年来,地域文化消费促使对地域文化的开发利用已成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推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精神动力和文化支撑。
消费文化语境中的地域文化构建
在社会大众进入休闲娱乐的消费时代,物质需求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实现,就转向追求更高层次的物质需求;在实现物质的基本生活保障之外,转而追求物质的审美化和文化化,进而提升物质欲望的层级和品质,以实现精神需求层面的追求。美国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在需要层级理论基础上提出了人类的求知需要和审美需要,认为这两者应处于尊重需要与自我实现需要之间。人类在需求不断得到满足之后就会向更高一级的需求行动。在当下的社会,物质需求已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满足,就转而追求精神层面需要的满足,即艺术和文化需要的满足。
由于文化消费在社会大众当下消费中的比重不断增加,其中的地域文化已成为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重视。那么,在消费语境中,如何建构具有一定品味的地域文化呢?
(一)培育品牌地域文化
地域文化是区域历史文化的沉淀,如风土人情、风俗习惯、古建筑、文物遗迹、风景名胜等等,一般都伴随有相应的呈现形式,赋予了更多的历史文化内涵和明显的地域特性,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
一个区域内的地域文化虽然可提炼的比较多,如果发掘的深度不够,打造不到位,比较零散,就不会形成具有一定影响力达到一定品质的地域文化。在这种情况下,就要认真思考,如何进行深度发掘和打造。在川东一带的地域文化中,是以巴文化和渠江流域文化为核心的巴渠文化为典型。巴渠文化,是指大巴山脉和渠江流域的地域空间积淀下来所形成的文化,包括巴渠风土人情、风俗习惯、文化遗迹、风景名胜等各个方面的内容,经过几千年的积淀传承,形成了深厚的历史文化、厚重的红色文化和多彩的民俗文化。
在众多的地域文化中,文化遗迹像宣汉境内的先秦文化遗址罗家坝巴人文化遗址、渠县境内的汉代文化遗迹宕渠城和汉阙遗址等具有比较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地域厚重的历史文化传承。红色文化像万源保卫战战史陈列馆、达县的列宁主义街、宣汉的宏文校等,此外还有张爱萍故居、王维舟故居等。这些红色文化既是革命历史的凝固,也是革命历史的见证,使巴渠文化富有传奇色彩,具有不一样的颜色。民俗文化像翻山铰子、安仁板凳龙、巴山石工号子、薅草锣鼓、川东土家族薅草锣鼓、渠县耍锣鼓等等,还有元九登高、三汇彩亭会等,也都富有典型的巴渠地域特色。巴渠传统工艺像渠县刘氏竹编工艺和呷酒酿造工艺、达州灯影牛肉制作工艺等,都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并列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项目。在人文景观之外还有比较知名的自然景观,像三教圣地真佛山、八台山风景区、百里峡、五峰山森林公园等宗教和自然景观,在区域内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也是社会大众周末消费的理想去处。这些地域文化“以一种转换了的形式,变成了艺术、文学和大众娱乐消遣的中心主题”(迈克·费琴斯通,2000)。
在消费主义社会,文化与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隔消解了,高雅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界限也被消解了,地域文化进入社会大众的消费领域,成为大众文化的组成部分,成为社会大众的日常消费对象。虽然川东巴渠具有丰富的地域文化呈现形式,但是,这些地域文化总觉得发掘深度不够,打造不到位,比较零散,没有形成品牌优势,与相邻的区域文化无法形成竞争优势,缺乏社会吸引力,从根本上不能满足和实现社会大众的文化消费欲望。这就需要深入调查思考,从消费主义视角对地域文化进行重新定位,深度发掘,资源整合,精心包装,培育品质,重点打造具有明显地域特色和相当知名度的以元九登高和三汇彩亭会为代表的民俗文化品牌、以川陕红军为代表的红色文化品牌、以巴人文化为代表的历史文化品牌、以天然气能源化工为代表的工业文化品牌、以灯影牛肉为代表的地方特产文化品牌和以巴山渠水优美的自然风光为代表的旅游文化品牌,形成品牌优势,培育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地域文化。
(二)培育新传媒时代的地域文化
在消费社会,文化褪掉其精英和高高在上的外衣而进入社会大众日常生活,文化消费逐渐成为大众的一种消费习惯,发展成为一种消费时尚。在文化消费中,地域文化正成为大众缓解工作压力、释放紧张情绪和节假日休闲娱乐的理想消费形式。这种消费社会的消费亮点得到了重点培育,社会大众日益高涨的消费需求不断利益化。在一些地方以地域文化为平台,打造地域文化名片,塑造地域文化品牌,以实现区域经济利益和文化效应的最大化。
在数字化媒体时代,“新媒体的产生虽然不是消费经济发展的直接产物,但是新媒体手段一旦出现,就能迅速地被推广和运用到社会的一切可能领域,这背后有着强大的经济动力。反过来,消费系统的动作依靠的就是媒体文化,……媒体文化是消费社会的惟一动员者和组织者”(蒋原伦,2004)。地域文化的传播与交流受媒体介质和传播方式的制约比较明显。社会大众对地域文化的认知、接受到认同,都是通过传播媒介这一途经而获得,同时传播媒介又以其特殊的介质魅力推动地域文化的塑造和影响着地域文化的交流。在信息社会,传统媒介如报纸、书籍、杂志等以“原子”形式传播交流,因受媒介介质时空的局限,流传的速度比较缓慢,交流的空间也比较狭窄,媒介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消费者完全处于被动消费,被动接受制作者所传达的媒介信息,而没有以在场角色主动融入到信息传递和交流中去,这就不利于地域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而在数字化生存社会,数字媒介却以光的速度传递“比特”,这种传输能突破媒介时空的限制,更重要的是数字媒介能以声、光、像等多种媒介技术对传播对象进行处理,批量复制传输和反复播放轰炸,冲击大众的视听觉,增强大众在场的亲临感,消解了社会大众间的距离,也消解了地域文化传播与社会大众消费之间的距离,以社会受众为中心,强调社会大众实现传播和交流的双向化和去中心化,使地域文化的传播和交流与社会大众的接受同步,“诸种新媒介的迅猛发展,破坏了文字传播形式对视觉的偏倚,使全球公民都回到了一种共同的文化,这种共同的文化与口语社会的文化有许多相似之处。全球村已将等级、统一和个体化的印刷制作文化横扫于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可触知的同步文化”(尼克·史蒂文森著,王文斌译,2001)。
在数字化媒体时代,“将丰富的区域文化资源提炼为区域文化形象,并注入鲜活的元素进行包装,通过影像化的技术手段使其成为极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作品,并发生传播效应,这已经成为文化展示、文化交流、资源共享的重要趋势”。这就是数字媒体的魅力,将地域文化这种固化的东西通过声、光、影、色等“影像化”的技术手段塑造成动感十足的影像,况且在传播的过程中,社会大众还可以将个人的兴趣植入,实现传播的多元化,这种影像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传统媒介。在数字化媒体时代,应充分利用数字化媒体的媒介特性,运用数字化媒体的技术手段对地域文化进行提炼,不需要地域文化的深度,注重的是它的直接性、无深度、感受性,将地域文化极大地立体化审美化装饰,借助适合地域文化传播的媒介平台进行发布传递,建构数字媒体时代地域文化传播的话语权,塑造地域文化丰富的影像,提升地域文化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