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法苑珠林·感应缘》中的鬼材料看佛教的本土化(2)

　　在这里，我们还要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干宝所编撰的《搜神记》这部书，其宗教观是倾向于道教的：正所谓《法苑珠林》“虽然是一部重要的佛教类书，其中许多故事、传说并不一定真正属于佛教。……像释道世这样的佛教徒可以根据自己的神学眼光去理解、选择各种文献，却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文献的原初性质。”“判断《搜神记》中志怪故事的宗教属性，《法苑珠林》的引录可以作为参考，但不可盲从。《法苑珠林》所采《搜神记》的故事，有相当一部分可以说与佛教本来不相关涉。”可见《法苑珠林》在编篡过程中，道世并不拘泥于故事是由谁记载的，也并不在乎这故事的记载者是不是佛教徒，只要故事能够做到与佛理对应，他就会采用。

　　3《法苑珠林·感应缘》的鬼材料印证了佛教的本土化

　　早在佛教传入之前，中国民间就已经存在着“鬼”的传说，《列子·天瑞篇》说：“鬼者，归也。”《说文解字》因袭其意：“人生所归为鬼。”《礼记·祭法》则言：“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有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礼记·祭义》也说：“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谓之鬼。”这种人死为鬼的思想是非常深入民心的，屈原的诗歌《九章·国歾》里就有“身既死兮魂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这样的句子。

　　佛教当然是外来的，但许多鬼的言论、故事，却是源于本土的。《法苑珠林》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得到了人们心理上的认可，从而使人们更容易接受；另一方面，也促使佛教更大程度的中国化，从而达到普及的目的。对于一个在异地流传的宗教，这是至关重要的，“……印度佛教中……有着地域性的因子。……而所谓‘方便’就是因地因人制宜，以符合当地风俗民情的方式，针对当时当地民众的思想心理来宣传佛教的义旨。久而久之，主体与客体融成一片，佛教也就有了地方色彩。”

　　根据上文的探讨可以看到，通过《法苑珠林·感应缘》，佛教文献中所提到的包括罗刹、夜叉在内的各种鬼概念与中国传统典籍中所记载的生动鲜活、丰富多彩的鬼形象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交汇与融合。《法苑珠林》通过这种方式，大大促进了佛教的本土化和传播范围，在社会观念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法苑珠林》也对中国固有的鬼文化起到了丰富、发展的作用，这可以从后世广为流传的有关鬼的小说、戏剧等文艺作品中看到。

　　参考文献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济南：齐鲁书社，199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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