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化旅游视角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澳门益隆炮竹厂改造的设计理念与策略

　　摘要：工业遗产特别是针对现代工业历史建筑与景观的再利用研究已经成为城市历史保护与文化旅游的重要内容之一。本篇论文以澳门代表性工业遗产益隆炮竹厂作为案例进行研究，介绍其历史背景、现状问题以及未来发展，在调研和分析基础上，从文化旅游发展方向，提出工厂旧址以及景观环境保护性改造的综合性策略。结论阐明了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在城市更新中的所具有的历史文化、环境、社会与旅游综合效益。

　　关键词：工业遗产，文化旅游，保护，开发

　　1.前言

　　在近50年中，工业遗产作为一种新的文化遗产类型，其价值已经逐步得到国际性的广泛认同。2003年，在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所通过的国际工业遗产保护纲领性文件《下塔吉尔宪章》中，明确对工业建筑价值的界定、鉴定、记录核研究以及保护措施等作出规定，标志着国际学术界对于工业遗产保护取得普遍性认识的一个里程碑。在国际实践领域，随着英国铁桥峡谷、伦敦巴特勒码头区、德国鲁尔工业区等大规模工业遗产保护与再生设计案例的成功，源自于“工业考古学”的“工业遗产保护”，已经不断朝向“工业遗产管理”与“工业遗产再利用与文化旅游开发”的方向发展。国内的工业遗产的保护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在此课题领域的研究与教育也远远迟于具体实践中的探索与大众媒体的讨论。但是，随着后工业化时代的来临，一些工业起步较早的城市都无可避免地经历着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向信息、创意产业知识密集型产业结构的调整。同时，工业遗产特别是针对现代工业历史建筑与景观的再利用研究已经成为城市历史文化保护与文化旅游的重要内容之一，一些以文创、博物馆、休闲旅游开发为主题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的成功实践案例也相继出现。

　　2.澳门益隆炮竹厂改造的案例研究

　　澳门是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体现中西方文化交融的文化与旅游之城。自2005年7月15日“澳门历史城区”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之后，这座以旅游博彩业而著称的城市凭借其独特的建筑文化魅力而成为人们的关注焦点。申遗的成功加深了人们对澳门文化遗产价值的认识，同时也大大拓展了澳门城市遗产保护的概念与范畴。

　　近年来，澳门工业遗产的历史价值性和保护再利用方式已经逐渐引起了各界的共同研究与探讨。许多澳门旧工业建筑及遗址虽然未被列入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例如妈阁庙一带的渔船码头及其附近的屠宰场、马交石区的电力供应厂、内港的码头仓库、氹仔益隆炮竹厂、路环荔枝碗船厂等，但它们充分反映出在澳门不同历史发展进程中，一些工业对居民生活、社会变迁，以至城市景观塑造，所具有的特殊历史价值和推动产业发展的经济潜力。当前，在澳门急速的城市发展过程中，许多传统工业历史建筑及其环境正遭受着严重的威胁，并面临着被完全拆除的危险。同时，由于缺乏正确的价值评估、合理的功能定位、或适宜的保护再利用方法、管理模式引导，在实践操作层面也很难平衡工业遗产保护中的真实性、安全性和可利用性。

　　益隆炮竹厂是澳门目前唯一保存完好的最大规模工业遗存，它充分见证了19-20世纪澳门炮竹业的兴衰，具有重要的建筑、美学、历史、社会以及教育价值。。近年来，由于氹仔城市更新的要求以及博彩娱乐业、地产新项目的拓展，已经多年空置的益隆炮竹厂去留问题和如何进行保护发展再次引发了各方的热议3。来自江南大学的设计科研团队与澳门民政总署、澳门文化局相合作，对基地及环境进行了详细的历史学调研与现状测绘，并针对益隆炮竹厂改造项目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际策略研究。

　　1）澳门益隆炮竹厂的基地与环境

　　建于1928年的益隆炮竹厂坐落于澳门文化和旅游资源丰厚的氹仔岛上，其所处的重要地理位置以及所代表的历史意义，使它在文化旅游、环境保护、地区居民生活等方面对于氹仔遗产的可持续发展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内在潜力。益隆炮竹厂基地总面积超过三万平方米，厂房外貌和内部结构基本保存完好。厂内建筑布局规整，有30多间大小作坊仓库，包括插引作坊、舂火药作坊、入火药作坊、炮壳仓库、危险仓库、普通仓库等用于炮竹制作、加工工序流程以及储存易燃易爆原材料及成品的房间。还有管理行政兼处理订1例如上海苏州河艺术仓库（1998年）、中山岐江工业遗址公园（2001年）、北京“798艺术区”（2002年）、上海“八号桥”时尚创意中心（2004年），以及2010年结合世博会地区总体规划对江南造船厂进行的改造等。

　　在澳门经济发展史上，炮竹业与神香、火柴曾并称为澳门三大传统产业，具有重要的作用。据统计，在鼎盛时期，澳门曾有10间炮竹工厂和一些家庭作坊。但是，由于市场、安全等方面问题的考虑，澳门炮竹业在20世纪80年代逐渐衰落。

　　之前曾举行过一系列的设计竞赛、工作坊、展览，对益隆炮竹厂的保护与发展方案进行初步性的探索1997年对益隆炮竹厂进行了一次再利用改造为城市公园的设计竞赛，虽然当地建筑师的获奖方案并没有得到实施，但是却极大地提高了公众对于场地的关注度。2004年香港大学建筑系师生也对益隆炮竹厂再利用为公共用途进行设计研究并举行了展览。

　　单的办公室以及供奉火药发明之祖李靖的小庙。在炮竹厂的建筑设计中，安全问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由于多为高度易燃易爆材料物品，因此为避免火灾的发生，房屋之间都预留空地，作坊四周还修筑有近1米厚、3-4米高的梯形三合土土墙4（图3），作为防火防爆专用。出于降低强光直射以及防火的考虑，益隆炮竹厂的大部分地区为树木植被所覆盖，其中有许多榕树、柳树、芭蕉等高大乔木。水源是炮竹厂必需的设施，每个作坊外备有水池防火防烟。

　　工厂中心还挖有一个长方形池塘，用于降温和减低由于高温而造成的爆炸风险，储存火药及制成品货仓更修建在池塘上。厂中东西向的河道正是当时运输生产的爆竹出海进行对外贸易的通道，而原材料货物也通过此河道运输至厂内。

　　这是一种由泥土、卵石、石灰、稻草以及充满贝壳或相同自然材料的河沙混合而成的水泥灰浆混合物“草泥土”制造而成的土墙。这同样也被用在澳门圣保罗堂等教堂建筑以及一些军事构造上。

　　2）澳门益隆炮竹厂的现状及问题

　　氹仔岛地理位置优越，具有良好文化与旅游环境。面对城市发展需求，近年来氹仔新建了澳门机场、澳门东亚运动会体育馆、赌场与酒店等许多基础设施，其中一些缺乏历史文脉考虑的新建筑严重破坏了原有乡土建筑的和谐。此外，自2001年开放博彩业经营权之后，游客数量大规模增长，给安静优美的氹仔村所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同时，博彩娱乐业的热度也不断扩散到澳门离岛，特别是在氹仔南部海域填海而成的路氹地区，许多世界级的大型酒店娱乐场相继建造起来，吞噬了大多数先前用于住宅和多功能用途的空间。

　　虽然澳门的炮竹生产在20世纪十分繁荣，产品远销海外，但是到20世纪80年代末，开放政策带来的大量国际贸易，澳门曾经繁荣的炮竹业也由此受到影响而逐渐衰退，地方工厂相继倒闭，其中也包括益隆炮竹厂。因为荒废多年，缺乏管理，场地中的许多建筑与器具设施大都残破不堪，白蚁侵蚀以及风化严重也更加速了厂内建筑物的倒塌。随着周边地区的发展，池塘、河道已成死水，产生严重的蚊患与卫生问题。如何对其进行合理的修复与保护，并通过可适性再利用，对这处宝贵的工业遗产进行功能置换和可持续发展，使其有效融入城市历史文化、旅游经济、生态环境的多元整体规划之中，是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3）澳门益隆炮竹厂改造的设计理念及其策略

　　研究团队基于对周边环境、基础设施等历史现状资料的搜集与分析，确定益隆炮竹厂作为“中央公园”和“缓冲区”的发展定位，即充当自然旅游资产、主题公园、城市绿肺以及路凼赌场与氹仔住宅区之间的缓冲区作用。考虑因素包括：

　　1）益隆炮竹厂原场地中较大的绿化和开放空间面积具备改造成公园的基本要求，建成后将有助于减少氹仔城市热岛与屏蔽问题、以及全球变暖的地方影响，也有助于改善整个地区的生态环境。

　　2）益隆炮竹厂是一处独特的中式乡土建筑遗址，景观优美，许多大树、水体、老房子共同形成浪漫的氛围。经过环境整治与再利用，向公众开放，即可以向游客与澳门居民提供另一处集文化、艺术与历史的城市公共休憩场所。

　　3）作为中介地带，它可以部分缓解新的发展向氹仔旧城和遗产地区蔓延，形成协调新老部分的“灰空间”。

　　4）其悠久的炮竹制造历史和手工制造特色也具有较高的旅游开发价值。根据益隆炮竹厂独特的历史文化以及自然环境条件，提出“保护与发展并重”的设计理念，一方面可以通过场地环境、建筑、设备器具的修复、复原或炮竹制造手工过程的场景再现，向人们提供一个生动而真实的炮竹手工工厂实例，使当地居民与游客更深地体验到澳门现代历史中炮竹产业与工艺技术的历史记忆，并与氹仔住宅博物馆相协调和互为补充。另一方面，一些小型的展示空间加上与独特景观相结合可以形成丰富的户外自然区，满足当地居民、游客、中小学生在休闲娱乐、文化旅游、教育、公共活动等方面的多元化要求。此外，基地内部还有许多可以再利用作为自由展示的空间。这些空间可以出租给当地艺术家进行创作艺术展示，或出租给文化商业者进行书籍和艺术品等的销售。

　　3.结语

　　随着后工业化时代的来临以及当代中国城市大规模的旧城改造更新进程，工业遗产已经成为其中的重要内容之一。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开发并非截然对立，更不应该机械地割裂开来。

　　开发适应于城市的发展，而保护从根本目的上也是在对城市资源综合认识的基础上，为了城市发展的整体性、连续性和可持续性而成为必要。无论作为一个城市保护的热议议程，还是一种文化旅游的设计介入，工业遗产无疑已经成为一个在城市更新与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两个层面上的新课题。工业遗产作为城市区域文化旅游发展中的良好触媒，有助于显示历史与文化的保护，强调可持续发展的经济资源需求，增强公众对于工业环境的认知度，以及发展更为长效的文化旅游方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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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李蕾蕾，逆工业化与工业遗产旅游开发：德国鲁尔区的实践过程与开发模式[J]，世界地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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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阮仪三、张艳华、应臻，再论市场经济背景下的城市遗产保护[J]城市规划，